●黑蕾丝小说系列13神秘之河4
第五章
他们要我和卡拉待在一块,玛莎强调着。她应对卡拉负责,她不想让她单独和罗瑞在一起。
当然她并不清楚罗瑞和我之间的事。
我尽量离他俩远些,其他人全都沿路返回,我们一直朝它隆隆作响的内部走去。
隆隆的声响,徐缓而低沈。
罗瑞从背包里取出面具,卡拉麵向他微笑着,他俯下身吻着她的双唇。她的脸孔在灯光下朦朦胧胧,她喜欢拥有他这种特权。
他把面具载到她脸上。
「印加族人」!
红棕色的身体,肥胖而健壮,穿着羊毛和棉编织的衣服。皮製的短帮鞋,耳朵上穿了耳孔,嵌入了金属大耳环。
太阳的汗,月亮的眼泪。
卡拉说︰「你和她已经开始了。」
「她?」罗瑞说。
「要她往前来。」
一阵缄默无语,「我想她是指你,亲爱的。」罗瑞说。
我不情愿地朝前走,卡拉一付受惊吓的模样。
「我将看着你,」她说,同时交叉着双臂。
罗瑞转向我。
「噢不,」我说。「我不想玩这些游戏。」
卡拉等待着。
「她想让我们干,」我声音沙哑地说,「这是变态。」
「西德尼,别害羞了,这又不是第一次。」
「我不愿这样干,」我的视觉模糊不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开始半梦半醒地向前倒去,罗瑞一把抓住我的身体,扶靠在他身旁。我的头后垂着,可是虚弱的身体却牢牢靠着他。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问卡拉。
「这是我必须拥有的。」她答道。
「我又不要戴面具,」我乾渴的嘴巴喃喃低语着。「为什幺要我承受这一切。」罗瑞的腹股沟用力挤着我,充满着慾望。
罗瑞脱掉我的衣服,我浑身上下没有自制力,犹如好变形的物体。那种从山脉中传来的轰轰敲击声听起来就像在我的血液中。
我平躺在地,罗瑞全身赤裸地趴到我身上。他的脸色闪闪发亮,欣喜若狂。卡拉站在他身后,他俩的身子缠绕在一起。
「不,」我可怜地喊道。
双手捧着他的阳物,不断地抚弄使它迅速鼓动肿涨、勃起。
下面的花瓣张开了,我变得湿润。
他们柔和地拨弄我的乳房,吸吮着它们,我张开臀部,手指插进了我的阴部,他们转身趴到我的膝上。
一些潮黏黏的东西在我肛门上蠕动着,我止不住抽泣起来,阴道快被刺穿了。我听见得意的笑声,手指在体内不停搅动着,强迫产生违反自己意志的兴奋。
只有我的思想还在负隅顽抗,只有这一角落仍然属于我本人。他们支配着我,这个面具控制着我。
嘴唇爱抚着我的乳头,紧紧地捏压着我即将熔化的阴唇,每一个角落都被亲吻着;摺皱的阴肌,挣扎的阴肌,兴奋而肿涨的阴肌,因渴盼而变得湿漉漉的。
我终于被一样东西插入阴道,纤细修长,蜿蜓蠕动,我摇摆着,头髮沾满了泪水。
现在某些硕大的东西,正在用力推进来。我悲痛地高喊着,粗硕而光滑的玩意仍然在用力推,不断抽动着。摺皱的阴肌沈溺于兴奋之中,我哀号着。
他俩得意忘形地狂笑着。这是一种丝丝声、简短、而又幸灾乐祸、他们特有的笑声,面具控制了我,我被鸡姦了。
罗瑞始终兴奋地用手指在我阴道紧收的地方玩弄着。还有她的手指,我恨她。
假如可能我早就逃走了,我的四肢如死了一般,沈重地倒在地面。
她故意挑逗着我的阴蒂,我的后部一阵痉挛,罗瑞低声咕咕噜噜的,更用力挤压着,双手扒开我的臀部,以便在灯光下能看清被他弄出来的那份销魂愉悦。
我感觉着他从勃起到平息的过程,他的性交高潮伴着山脉那轰轰作响的鼓动节拍,然后从我体内撤退出去。
魔力消退了,我呜咽着将脸埋进地面的碎石里。
我翻了个身,面孔被泥土、眼泪和分泌的鼻涕弄得髒兮兮的。「你们这些杂种。」我哽咽着骂道。
卡拉已脱下面具,她的双目歪斜成杏仁状,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那样漆黑,她身体弯曲着横过我直到躺在我身上,赤裸的后背碰到我的腹部。
她用脚跟着地抬起身体,罗瑞跪在她双腿中间,他那长而坚挺、潮湿的男根再次有力地竖立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插入她体内,她呻吟着,扭曲着。
他急促地要着她,她欣喜若狂,贪婪地要着,在我面前显示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我逮到机会便从他们身下逃脱出来。
我浑身哆嗦着捡起衣服,我憎恨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它屈从了其它的意志,而不是我的,他亵渎了我的人格攫走了我的完整,夺去了我的决断自由°°我无力阻止这一切。
我的头脑中仍然充斥着各种各样文明的死法,我看见瀑布,明白有必要清洗一下已被他们的游戏玷辱弄髒的身体,我的头脑中仍然充满了想死的念头。
我离开洞穴,瀑布就在那边,自岩石的顶部流泻而下。
我全身赤裸站在瀑布下面,任冰冷的流水抚慰我骯髒的肌肤。这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寒冷真是极大的幸福,我僵立在清水中,它沖透我的秀髮,扑到我脸上,流进口中。
「你在干什幺?」
马森站在那里,注视我,「走开,」我说,刺骨冰凉的水流泻到双乳间,它们或许已变成了大理石,在微弱、摇曳不定的灯光下如此凉而苍白。
口中有股酸酸的味道,我喝了许多水。
马森对我的全裸不屑一顾,「快别洗了!」他说,「后面究竟发生了什
事?」
「猥亵。」我说道,暗自窃笑。
「难道你也在做这些游戏吗?」
「印加皇帝!」我说。「你感觉不到吗?」
他把我从瀑布中拖了出来。「你会被冻成冰的,蠢货,」他笨拙地脱下自己的衬衣替我擦乾身体。
水自秀髮中流淌下来,落到双乳之间,然后被阴毛接住。它又从我的腹底滴落到地面上。
马森一只手拿着自己的衬衫替我浑身上下粗略地擦着。「快穿上衣服,」他说。
我浑身颤慄着,开始穿衣服,我又冷又怕只想回家。他看着我的表情始终顽固且愤怒。
我们往回走到中心大厅,「唉,很好!」卡拉响亮地说。「我们走这条道,西德尼。」
我们终于来到了绘有壁画的那个洞穴,也就是采金矿工人曾告诉卡尔找到面具的地方。
科林和罗瑞显得不知所措,马森拍摄着相片,玛莎欢喜地直鼓掌,卡拉坐在地上微笑着似乎要睡着了。杰克站在一旁静静观赏着,我有种感觉,他并不相信这里即将发生的事。
我也不信。
它们多半是无峰驼和红褐色美洲骆马。平坦的脊背、长颈,毛髮蓬鬆竖耳的无峰骆驼看得很清楚。它们全都翘着略微弯曲的短尾巴,看起来栩栩如生、画得很流畅,一个有点人形的轮廓出现,清晰地挤着巨乳内的奶汁,一头牛犊将鼻子伸到挤奶人身边。
「这些壁画历史很古老。」罗瑞大喜,他拿出一把外科手术刀样的东西,刮了些微颜料放入一个小塑膝盒内。
「你意思是那些从维卡巴姆芭逃出来的人创造了这一切?」我疑惑不解。
「不,那是发生在一五七零年。这里的一切还要古老,大约早一百年。」
「你怎幺晓得的?」
「这是专业的直觉,你赞同吗,科林?」
「当然,我们将考查它的所属时期。这些刮削下来的碎屑将告诉我们答案,我们还会回来。」
「我们将权威性地回来,」玛莎说。「你们将有权向外宣称发现。」
「我认为可以先将它假想是印加族人的,」我对已发生的一切尚未整理就绪,仍然愠怒在心。我并不怪昏了头的卡拉和罗瑞,我只是气自己,竟然失去了理智。
玛莎说︰「把面具放到巖棚上。」
「不,」卡拉说。「就把它放在这儿。」
一根石柱在洞穴中央竖起。卡拉拿着面具将它放到了柱顶,正合适。柱高大约有四英尺到五英尺左右。
假如靠后远看,它看起来就像一个人。
卡拉说︰「我希望你们全都离开。我要单独思考一下。」
大家按她所说照办,我赶上玛莎,「有句话,」我说。
她眼神明亮。「什幺,西德尼?现在你将真正获得你的所需,我感激那一切,我感激你所做的帮助我们实现梦想的一切。」
「我根本没想帮忙。我从不认为这是正确的。难道你没看见卡拉身上正发生着变化?」
她沈默了一会儿,「卡拉不同于别的女孩,」她恬静地说。「她非常害羞,缺乏自信。我很高兴看到她那幺自信,罗瑞不会对她有任何伤害。」
「罗瑞是个无赖,压根不会付出丝毫真情,」我说。「他只关心维卡巴姆芭,他在利用她。」
她扭过脸盯着我,「我很惊讶听到你说这些,你和其他人一样。」
「什幺意思?」我愚钝地问道。难道这头母牛在暗指我与他的男人在别处干了?
「西德尼,你是个新闻记者。人们互相利用并不一定是坏事,我认为对卡拉而言,这是一个绝好的体验,充满生命活力。」
「性爱怎样?」我不讲理地说,越来越生气。
「你嫉妒了?」玛莎双目盯着我。「我不明白你为何这样。」
「我不以为这是让卡拉经历性爱的途径。」
「她不是处女,假如你是指这个。我发现你的态度很令人惊异,听起来你就像一个主日学校的老师。」
我无地自容。也许玛莎是对的,我憎恨那种利用权威、道德妨碍我性交的自主,性爱是为获求快乐,儘管没有一个人讚成我的观点。
事实上,卡拉让自己成了个球。我不喜欢这个球因为我正被推向界外,我怀疑假如我一直待在界外,我将不知如何自处。
时间已很晚了,我们一部分人神秘地等待在黑暗中,一部分人返回洞外好让玛格丽特恢复信心,告诉她我们已实现了第一个目标。
卡拉决定独自留在有面具的室里过夜。其余留下的人沿通道撤退一小段距离,玛莎要求和科林、罗瑞待在一块。
马森暗示我爬回巖顶,我们拎了盏加满煤油的灯,拿了来福枪。
其他人并不在意我们离去,由于找到了藏面具的洞穴,他们兴奋得像孩子一样。在这样的骚动、兴奋中,我很不自在。现在我开始思念那些苍蝇,那可爱的河流。我讨厌这山。
马森和我不声不响地出发了。我们几乎悄无声息地吃力地往陡峭的斜坡上爬,向等待在外边的玛格丽特走去。
仍是一片沈寂,我的心有规律地跳动着,也许这是山脉中央的敲击声。马森带路,低着头观察着每个下足点。他的背包挂在肩上,我扛着来福枪,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我长出了阴茎或其它什幺东西。
空气沈闷,令人很不舒服。我的皮靴感到好重。黑漆漆的静寂朝我逼近,我的双肩都累弯了。
我思索着芳香浴和绸缎被单,不料被稍稍绊了一下,猛抬起手臂碰到了一些轻如羽毛的东西。
我往后一缩却什幺都看不见,没有蝙蝠,不是爬虫,我触到了一些黏住手指的东西。
「马森,」我叫道。拚命甩掉那玩意,用力把手往裤子上擦着,我的视觉一片模糊。
「马森,」我尖声喊道。
「啊?」他看过去不太清楚,模糊糊的轮廓。
「这是什幺?」我本想说,这儿发生了该死的什幺事,但那样听起来太易引起恐怖了。
「又碰到你的同伴了?」
「这倒悬下来的是什幺东西?」
他伸出手碰了碰那灰色无知觉的东西。
「我想是蜘蛛网。」他说。
我慢慢靠近。「你认为,」声音粗粗地说,「在这儿结网的蜘蛛会很巨大吗?」
「我喜欢看见你害怕,西德尼,不像其他女人。总体而言,我不喜欢女人受惊吓的样子。但在你身上它看起来却富魅力。我认为你应该在此引路,你不是要求平等吗?」
我走在前面,皮靴发出嘎嘎声。蜘蛛网越来越密,最后我只好挥动汤姆的砍刀将它们除去。
「为什幺来时路上没有这些?」我问。
「不知道。」他点燃一根雪茄。
我们继续前进,蜘蛛网越来越密。我再次停住脚步,感到很热。满身大汗,一方面是因为走路,另一方面显然是恐惧。
「马森。」
「哎,青蛙。」
他那漠不关心的语气是意料中的,这婊子养的,正因我崩溃的神经幸灾乐祸,「你一直在小心吗?」
「因为你在前面,所以我一直观赏着你的臀部,它可爱地摇摆着。我要告诉自己的孩子,它看起来多幺诱人。」
「我认为此时应尽快出去,不应该待在蜘蛛网搭的窝里。」我停住口,惊愕自己有这幺多想法。
「你意思是我们迷了路。」马森轻鬆地说。
「我们最好回去,」我声音粗哑地说,山脉发出低沈的轰轰声。
「我想你是对的,这儿有点窒息,你先走,猫咪,再让我好好看着你。」
我刚才砍掉的网重又织补起来。我始终把砍刀握在胸前,左手拎着油灯。
我实在不喜欢这一切。
蜘蛛网渐渐增厚。当我劈开它们,它们就像垂软的帐幕摇蕩着轻触掠过我的脸颊。我一下子跌倒,舌头碰到酸酸的蜘蛛网,我浑身哆哆嗦嗦地畏缩在地上。
一只手扶住我,「已决定放弃了,青蛙?」
我转过要抓那只手,把脸埋了进去,它乾燥而温暖。「该死,马森,」我说,声音有些颤抖。
他轻轻搂住我,「安静一会,公主,我们带了食物、水和武器,还要什幺呢?」
「我,」我声音闷闷地说︰「我要新鲜空气,要到外面去。」
「你以后会不喜欢我,让我看见了你这般模样。」
「我已经憎恶你了。罗瑞告诉了我有关你们设计玛莎的阴谋,你真无耻,马森。」
一阵缄默,我依然让他搂住我站在那儿,贪婪地靠在他坚实的躯体上以恢复信心。
「这就是所有细节,青蛙?」
「足够了。」
「举个例子?」
「当你们发现维卡巴姆芭后计划隐藏起来,稍后再回去的那个计划。」
我要靠倚在他身上,我要让自己油腻的脸部肌肤紧挨着他休息一下,我要接受安慰才能感觉安全,我希望他否认罗瑞的指控。
我退后站住,笑了起来。「对不起,」我轻声说。「现在好多了,只要确信你在身边,这样我就放心了。」
随后我们静静地坐着休息了一会。为了节省煤油我们熄掉灯,马森又在抽烟,燃红的烟头在暗无天日洞穴中是一种可爱的希望景象,我们没有再遇到蛛网。
我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东西,我几乎不清楚是在往上还是向下走,我太累了,我们已可怕地毫无希望的迷失了方向。
马森将手伸进背包,一阵沙沙声然后递给我一些东西。
「这是什幺?」我问。其实我知道,是那个魔力面具。
「戴上它,」他和颜悦色地说。
「为什幺?」我回答。
「那完全不能用语言表达準确,戴上它,西德尼,只此一次。」
「你自己戴。」
「它对我没有影响力,我试过的。」
假如他讲的是事实,那幺,那天在森林中肯定是罗瑞。
「这毫无意义。」我虚弱地说。
「西德尼,你并不十分喜欢我这个人,是吗?」
「我根本没这个意思。」我故作吃惊。
「在玛瑙斯你就同我作爱。」
「那是我们的错误。」
「还有那些甜言巧语,你戴上面具后,它令你愉悦,精力充沛,甚至连我都受感洩。并且你还看见礁湖,那个后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礁湖。」
我不安地移动着,「不错,不错。」
「这就是你曾戴的面罩。」
我的目光在它上面停留了片刻,「再说一遍。」
「这就是你戴的那个面具,玛莎拿的是最早出土的原物。」
我突然怒火万丈,「别骗人了,你这个阴险小人。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你买下它。记得吗?」
「当然记得,亲爱的。我正在买一个複製品。那个木刻家已将原物归还,但他不想归还这个複製品,他受到别人的唆使。」
「为什幺?」
「我怎会知道?我知道它们之间的区别。这个就是複製品,那天你在我房里戴的就是它,现在戴上这个东西,让我们走出去。」
我不愿戴,我不要梦和幻觉。当我深陷在这个像会呼吸,有脉博的大山里、恐惧地喋喋不休时,我不想纵欲,这是一座吃人的山,我不要戴。
「我不要戴。」我说。
一阵沉默,这个男人吸着雪茄,我能感觉到他因紧张而在震颤,但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相当镇定。「西德尼,」他叫道。
「嗯,」我阴沈的声音。
「我从不强迫女人和我性交,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都不会改变。」
「你不想戴这个面具是因为我们可能有性欢的慾望,但这个面具的魔幻能救我们的命,引导我们从这儿出去,你宁愿选择死吗?」
「注意,」我同样平静地说。「别再想你的生殖器了,真的,既不在这也不会在别处与你性交。假如地球不转,阳光没有了,也许还可以考虑;我不喜欢面具,真正原因是我不愿意自己的头脑中闯入别人的旨意,这样,不如同了行尸走肉,我怎能把自己交给四万年前的老鬼魂。」
「你会重新拥有自我的。」
「不,」我温和地说。「它洩上了一种病毒,宝贝,这情况你我都清楚。卡拉与从前不一样了,不是吗?即使当她不戴面具时卡拉也变了。」
「你不认为这种变化实源于罗瑞,那是个邪恶的家伙,西德尼。」
我站起来。「我想休息时间结束了。」
当马森努力再点燃煤油灯时,风顺着通道低呜着。它围绕我迴旋着,窒闷而燥热,震颤作响充满恶意。
「这风肯定是从外面吹进来的,」马森说。
「你这个蠢货。」我努力没有喊叫说出这话。风是来自于山的内部,夹杂颇具威胁性的沙沙声,又臭又髒。
黑暗中我伸出手,手指碰到一个太奇怪的突出物,我停下来,彻底打量着它,真是奇怪。
随着一阵刺耳的轰鸣声,通道两侧打开了,我突然叫起来,就像炮弹猛地朝后跳窜进马森怀中,雾濛濛的扬尘令人窒息,一会功夫出现一个内室,四壁似刀削的。
我感到马森希望跳进去,「不,」我尖声说。
「太吃惊了,」他说着推开我。
我独自站在门槛上。「出去,」我说声音火爆的。
「看在上帝份上,西德尼,过来看看。」
「马森,这是个不好的地方。」
他低声轻笑,灯光扫过来,正好在头顶上方出现一道精雕细刻的横饰带。「我要拍几张相片,西德尼,别再把灰尘扬起。」
我看看身后,空无一物,仅有黑黝黝向前后无限延伸的道路,风一路吹来,吹抚着我的脸颊。
我跟在马森后面走进去,但始终靠近门旁。
他正拿着手电筒,在房屋中四处巡视着,墙壁光滑向上伸至雕有花纹亦很平滑的横饰带,儘管天花板蛮粗糙,在我们上方约八英尺处,一张巨石座位静静地位于黑暗中,空蕩蕩与墙相应。
这是如此毛骨悚然,以至于我的头髮都要连根竖起,我注视着那张椅子,极想知道自己为何那幺胆小。接着,一种奇特的喧叫声开始了。
「马森,」我尖声一叫,他的手电筒再次熄灭,突然我什幺都看不见了。
「马森,」我再次提高嗓音喊道。
「嗯?」他正在工作,声音漫不经心。
「什幺事?」
紧接着我知道发生了什幺,「是门。」我高声尖叫道。
我们都看到了,门正在合拢。
马森要弯腰去捡进屋时从我手中拿走的灯,不料却翻了。「妈的,」他骂道,到处一边摸,一边握住摆动的相机。
我站在门边注视着他,用力推着,实际上等于在推一座建筑物。倾刻间我想拿仅存的手电筒单独窜出去。
但门终于关上了。马森拿着灯站在那里。「啊,」他说,我无言以对。
我们无法找到房屋的出口,风夹杂着尘埃慢慢飘到我们脚边,可是我们实在找不到它吹进来的裂缝。我被耍了,真可笑,这一切太残忍了。
马森摸着各种各样的突出物,我们相当理性地想假如有一个进来的手柄,那肯定也有一个出去的把手,只是我们尚未找到,我的双手沙沙作响。
过了一会儿,我们背靠背坐在地板中间,我们都不喜欢那张巨大的石椅,我觉得它是一张魔椅。
我们既热、又渴、饥饿、精疲力竭,然而我们还不到三十岁。
马森将头向后倚在我肩上,我感觉到他鬍鬚粗糙的脸颊。「实在抱歉,西德尼。」他轻声慢语地说。
我精疲力尽地将自己的脑袋他朝后靠到他肩上,黑暗中我们脸挨脸。「我不是一个好嫉恨的女人,」我说,黑暗中我把脸扭向他,以便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并小心地埋进他的皮肤里,我需要安慰,哪怕是他的。
我几乎睡着了。些许低微秘密地刮削声中断了我的哀伤和忧心,「那是什幺声音。」我眼神模糊,一半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们已经熄灭油灯,并不是真正地考虑要节省这些煤油。汤姆拿出手电筒,轻轻拧亮黄色光柱。
他笔直照过去。我感到他的身体突然一挺,激动地僵住了。
「那是什幺?」我又说了一遍,努力控制住恐惧。
「西德尼,」他努力地叫道。
「告诉我。」不明的状态难以忍受。
「你熟悉蛇吗?」
我低声呻吟着,闭上了双眼。
「看,」马森说,彷彿他的嘴唇由于太乾渴突然裂开了。「它们很大,上面有棕褐色花纹。如今一般毒蛇最大不过八英尺左右,咬到却能迅速导致剧烈内出血。但这儿的美洲蛇,它们能长到十一英尺半。你或许认为它们的毒液就不会太毒,那就错了,攻击时它们会分泌全部的毒液,所以通常是它们会更加危险。事实上,」马森哭丧着说,「它们被视为世界上最危险的蛇。」
对于这些我并不内行,我转过身来伸出双臂紧紧搂住马森颤抖的身体。
「也许,」我悄声低语,「它们在黑暗中看不见。」
马森并起双腿好让我在他腿上多少能避一下。当我仰望他的面孔时,他的双臂环绕着我,儘管由于太暗我什幺都看不见。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同样悄悄地说。
「我不想听。」
「它们属于坑凹毒蛇。」
「它们栖息于深山坑洞内,黑暗并不影响它们。」我尽量讲得轻鬆,实际上我的心在衬衫下面有规律地迅速膨胀起来。
「在它们的眼和鼻之间它们有红外线探测口,它们根据热辐射猎食。心肝,这些热量便是被捕食动物散发出的。」
我像只猪一样大汗淋漓。如今太迟了,我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啜泣声,将睑埋进了马森的胸前。
「我最后一次请求,」马森的声音如此惨然,我几乎听不清。
「抽烟不会提高我们的热度吗?」我同样沙哑地说。
「戴上这个面具。」
我非常小心地坐起来,拉紧背部。马森伸出手匆匆地抚摸我的脸颊。「这个月我俩常出事,哼!」他笨拙地说,然后将面具戴到我脸上。
风迴旋着,我听见蛇狂怒地发出嘶嘶声。整个世界向上冲来,我感觉地球在黑暗中升腾起来,万物嬉戏而恶意地狂笑着,古老的声音道出往昔的错误,往昔的冤情,一个被征服民族所有的不幸都压在了我肩上,灼热的空气从过去历史的洞坑中喷射出来。
我的双手向上挣扎着以抵御无法忍受的重量,手指徒然无效地四处抓寻着,我想扯掉睑上的面具,我的意志和思想拒绝相信任何事,但仍然被粗糙的石头和古老的谎言擦伤了我娇嫩的人类肌肤。
一会儿我看见他,他坐在那张威严的椅子里,俯视我,他的长袍由骆毛织成,外衣搭在右肩,珠宝和黄金在他衣服上生辉,头上留着高贵的髮髻,鲜亮深红色的羊毛皇冠上襄有黄金,他右手握金色权杖,那是地位的象徵,双耳戴着金环。
我一看见他便觉得害怕,因为他盯着我,他看见我,认出我,所有的人都是他专权下的臣民。
我完全赤裸着,一丝不挂,一无所有,毫无价值。
我们信奉空无,胸挨胸,腹靠腹,我那修长的大腿自他背后紧夹住,臀部倚靠在他交叉的腿上。和这位远古的君王极匹配的是︰他的阴茎骄傲而令人敬畏地竖立着,不同于人类的阴茎。它有雪白、光滑的外表,感觉好似太阳般温暖的丝绸,在它下面是垂着高尔夫球大小的睪丸,饱满、紧绷地裹在柔软的摺皱内。
我们彼此凝视对方的眼睛,神情恍惚,他用双手托起我的臀部,我那如蛇般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头,一动不动。
他分开我的双腿,扩开后面完整的肌肉,露出我那湿漉漉的粉红色阴道口,同时为满足他的需求和慾望把我放了下来。
他抬起自己勃起的阳物一下子插入我体内,插得比先前所有男人的阳物都要深,塞得那里满满的,似乎要把我挤破。我们融为一体,他的阴茎静止不动,支配着,然而也被佔有,我用手摸了摸这个古人,以及天地宇宙、感觉彷彿我已死了,已登上某些较高的境界。他是马森,还是印加族人?很难说清,因为他们已成为一体,更加搅乱了我本已不太确定的观察力。
第六章
「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
醒来后我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发生了什幺?」我问,我把身体缩进他的怀中,马森紧搂住我的感觉太好了。
「我们安全了,我们已经走到洞外,是面具带我们出来的。」
我缓缓抬起手,脸上什幺都没了。
「我把它摘下来了」汤姆说。
「我好冷,」我说。
「你没穿任何衣服。」
真是令人惊异的事,我的头脑慢慢运转着。「你强姦了我,」我勃然大怒。「当我因为那件事受冻,你却趁机强姦了我。」我拚命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开始软弱无力地打他。
他握住我的拳头。「不,不,不。我他妈的一点都不痛快,发生这种事只因能引导我们走出那地方。」
我瞪视他,天色昏暗但并非漆黑一片,微风刺骨、寒冷。「我们怎幺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他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他没有说谎。他正在注视我赤裸的双乳,他鬆开我的腰肢,我浑身哆哆嗦地紧抱住自己。
他分开我的双臂,凝视我的双乳。「你根本不重视男人,」他说。
我嚥回怒骂,浑身从头到脚火辣辣的。我伸出手,一把抓住这男人的皮带抬起他,扯开他的衬衣把他放倒一个石堆上。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拽开,骑在他身上,然后我哈哈大笑,我的身体饥不择食地将他的生殖器咽进灼热的要塞里。吸吮、夹紧、挤搾直到他喷射,然后我坐在他绷紧的腹部轻擦自己。
我放开他然后走开,不太明亮的星星在钢青色的天空中消退,远处被一片光辉照亮,行星运转,火球低低地垂挂在山后面,黑夜即逝,天明将临。
我展开双臂伫立着,观察着天体万象,天空渐渐变亮,山顶呈现出青蓝色,下面是那片绿油油广袤无边永生不灭的林海。
「你这个贱货,」马森叫喊道。他走到我和旭日之间,我揪住他的头髮强迫他跪下,然后叉开双腿站在他脸孔两旁,不让他动。他那既光滑又粗糙的皮肤,容貌的凹凸不平令我肿涨的阴部非常愉快。
白雪覆盖的山峰在我们的左右无穷无尽地延伸,天空破晓,在我身后的上方,云雾山的顶巅已从灰白色转为玫瑰色。
日轮慢慢爬上锯齿状山峰的顶端,白雪闪闪发光,渐渐转成强烈的红光,我的身体充满了红色。那片浩瀚汹涌起伏的树的海洋,从模糊不清变成轮廓清晰,螺旋状的白色烟雾开始向上散发,形成于树林中的云烟,向上瀰散升进闪着万道金光的天空。
我觉得好冷,我想要自己的衣服,我低头一看不禁叫嚷起来。片刻之后,我同他脸对脸的蹲下身体。
他看起来很恐怖,未刮鬍须的睑被弄得一道一道的,因疲惫和对我的惧怕而脸色发灰,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显得很浑浊、愚钝无光。
「马森,」我轻声喊道。
「你这个贱货,」他又骂了一遍,声音嘶哑颤抖。
「就是这个面具,是你给我戴的,我根本不想戴它。」
「它领我们离开了那儿。」
他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我看见了印加族人,」我的声音尖而陌生。
「上帝,」他低声抽噎着,将脸靠到了我的肩上。
我的衣服散落在山腰,我们疲惫地拾起它们,然后我穿上。
「朝东边看,西德尼,」马森的视线不经意地越过我的肩膀说,我俩费劲地会合了彼此的眼神。
「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理解地说︰「我们现在位于山的另一侧。」
「进入成功之门的第一步,亲爱的。」
在强姦了这个男人之后我又恢复了已礼拜过太阳的另一个自我。山势险峻地向下延伸至下面那片郁郁葱葱、徐缓而蜿蜓崎岖的盆地。万物争鸣,各种各样动物发出的尖叫声、咯咯声、咆哮声,以及鸣啭啾啾和它们那种无法表达的叫喊,在雨中此起彼落。远处地平线上,那片被白雪覆盖的安迪山脉的顶峰无止境地向南北伸展。
马森来到我身边,离得不是太近,我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个失去本性的自我。「为了感受一下这些诡异的娱乐。」
「一千五百万年,」他说。
「在我早晨喝第一杯咖啡之前常感觉到那种古老。」
「你没有敬畏感吗,西德尼?」
故弄玄虚的猪。「我什幺都不信。」我嘘了一下。「什幺都没有,况且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思想。」
他转身走开,我愤怒地注视着丛山峻岭。他从背包里拿了个远距离镜头走回来,仔细观察了一会那片森林和丛山,然后把镜头递给我。
我们的手指碰在了一起,为避免肉体的接触,焦虑不安之中,几乎使这个珍贵的镜头掉下地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盯住地面。我不想再做傻事,戴这个面具,都怪这个面具,我极不情愿。
他极其努力地一把握住我的双肩。他确实不想碰我。「告诉你,」他说。「让我们佯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让我们忘掉它。正如你所说,都是面具的缘故,你没有责任再去碰它,你不喜欢它,况且我也讨厌它。」
我斜眼瞪着他。「它不适合我。一开始,我感觉还没有那幺强烈。」
他脸上出现一丝古怪的表情。他把我拉近身边,仔细注视着我的脸,「就这样逃走,」他说。
我感觉到他毫不留情的抓力,「我要用镜头打你,」我嚷道,男人实在愚笨。
「好啊,没问题,可以。」他匆忙放开我,我拿过长镜头看着。
森林充满了生机勃勃的色彩,其中的鲜花向上生长着。从这个高度望去,那些红似火的附生物犹如点缀着的极微小的宝石,每种颜色的鸟儿飞来飞去,啄食着华盖丛中的果实,我看见一群猴子。
我看见了维卡巴姆芭。
我把镜头从跟上移开,再把镜头放到眼睛上,却又什幺都没看见。
我再次将镜头移开,凭裸眼眺望远方。
它就在那里,隐匿于蔓籐场物丛中,周围长满了近赤道的鲜花,由于受到丛林的阻碍,石头奇观又深深退进了绿色的怀抱。
这虽是一种想像,但我清楚真正的东西就在那儿。
「怎幺了?」马森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将自己的目光拉开。我注视着他且自认为了解了很多。
「没什幺,」我说。「有些头晕,我感觉自己好像要掉下去。」
「说谎。」
「嘿,伙计,」我微笑着说,正面攻击太容易了。「该去找其他人了。」
马森再次远眺安迪斯山脉,现在太阳高挂,森林中没有丝毫阴影,金光灿烂,「没有几个人看见过安迪斯山脉的日出。」他说。
我厌倦了这些新奇的景象,但我没说出来,我不想自己让人听起来怯弱。
越过山后我们停下来,準备在路边洗个澡,很自然地脱去衣服,我迫切想清洗一番,当裤子晾在岩石上时,我亦要裸体坐在太阳中,在我们相互接触的这段时间,我认为我们都喜欢性感的筑巢而居,像一条凹坑蝮蛇而不是相互偎依。
我们首先遇见了杰克。他正心情郁闷捡着木柴。当他看见我们,那张丑陋的面孔立刻浮现出一种纯属开心的笑容,我自己的精神一下子爽朗起来,伴着这种简朴自然的感觉,这家伙非常高兴我们没死或失蹤在坟墓底下。
我们委婉地解释着如何迷了路,然后整夜漫无目地的四处游蕩。终于在拂晓时分走到山脉的较远的一侧。我们跌跌绊绊地走进营地,我太累了以至于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当有人快乐地递来咖啡时,我只愿摸索着找自己的吊床。马森正和玛格丽特交谈着,她正亲热地挽在他的手臂上。
在疲乏的失去知觉之前,我已换上乾净的衣服。乘我熟睡时,玛格丽特在瀑布附近洗净我的衣服,然后摊开来晾乾。那女孩有颗金子般的心,应得到比马森更好的人,儘管我不会对她说这些。过后我想起在那间迷一般的屋子里他那温馨的搂抱,当时我们只想到会死。
假如我第二次还是拒绝戴这面具,他会做什幺呢?
我半夜醒来后吃了点东西,重又进入梦乡。我的精神和肉体同样疲惫不堪,我也不再想那个面具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离开了这座山。吃过早餐在随后的奇遇中我察觉到了一定的骚动,玛莎对我很关心,表现得非常担忧,但我清楚她在想别的事。
我无从告诉任何人在这座即将离开的可厌的山里面发生的一切。我努力要忘却它,同时我又感到自己对卡拉有一种责任,虽然对她不如对她的继母玛莎那幺尊敬。
我小心谨慎地提到话题,儘管我不是一个圆滑的人。
「喂,关于那个面具,」我说。
「我感激你的进言,西德尼。」
「什幺?」
「就是要你留在有壁画的洞中,保证卡拉不受辱那件事,不是我不信任罗瑞,亲爱的,可是女孩们总应相互照顾啊!」
「我担心卡拉,她不了解这张面具,但它似乎非常有魅力。她确实要戴它吗,玛莎?有太多的事会超出了我们的知识,我们理性的西方思考方式可能会妨碍我们看出这真正的麻烦。你不要再让卡拉戴面具找那座失落的城池,好吗?这一切都是面具所为,我们正在妨害卡拉的身心。」
玛莎古怪地注视着我,她也可能戴过,她并不知道我已戴过这件可怕的东西。
在她回答前暂停的几秒中内,一个念头如水晶般清晰地映入我脑中。
昨晚我已戴过那张强而有效的面具,因而在那个有壁画的洞穴中当着卡拉同罗瑞性交,当她命令罗瑞与我性交时她戴着什幺?
卡拉正在和我们大家玩捉迷藏,她根本不是个缺乏羞怯富有的小女孩,她是一个淘气的猫咪、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她的男人和她变态的性刺激吗?
在画洞里我就感到奇怪,可当时我好骇怕,那个面具的真实力量如今我已实实在在体验过。况且,我对罗瑞确实有激情,但卡拉的整个过程可能一直在表演,并且暗自窃笑,我们在她的命令下如傀儡般雀跃着。
我开始感到好冷,可是玛莎正在同我讲话。「我感激你的担忧,」她说,奇怪地瞧着我片刻,彷彿诧异这样的担心竟会出自于像我这种性格的人!「不过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突然她压抑已久的兴奋全都迸发出来了。「我不清楚为何你没有被告知,你应该知道,她已看见它了,西德尼。她已看见维卡巴姆芭,她知道路怎幺走。」
我惊慌地张开了嘴,哑口无言。
「这面具是张地图,」玛莎说。「它告诉了戴的人。我不知道怎幺走这条路,卡拉现在就带我们去,它位于此地的西方,我们与安迪斯山脉之间,我们将乘船行一段路,但接着就必须步行,我们已经走到这里,西德尼,我们就能找到它,懂了吗?」
「我明白,」我无力地说,挣扎了一会儿,我强作开心。「太好了,真是个极好的消息,或许她没有必要再戴面具了。」
玛莎很严肃的说︰「我曾试过它,可是却戴不上去,我想可能是自己的脸形问题。你和玛格丽特都没戴过它,亲爱的,你是对的,我们无从弄懂这些神秘的事物。我已对卡拉讲过这一切,而且我会再同她谈一次,她肯定不会沈溺,儘管她是成人,可我知道她极需要帮助。她想干这一切,西德尼。」
「她想得到罗瑞,」我心平气和地说。「这面具的价值就在于她能得到他。」
玛莎很敏锐,她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慢慢想着答案。最后她说道︰「不会有太多的女人拒绝像他这样一个男人,也许他并不适合结婚。不过你很成熟,西德尼,一定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给一个女人带来的美妙感觉,只要她能控制,就不会陷进去,他有可爱的躯体,我俩都清楚,我不会嫉妒卡拉从他身上得到短暂寄托,我相信他天生就不是个卑鄙的人而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很遗憾你感到在这里寂寞。」
一股强烈的愤怒侵袭着我。「我决不是因为妒忌了讲这些。」我勃然大怒。
「很好,」玛莎平静地答道,然后离开了。
我们拔营朝山下进发,我推断其他没有碰到意外,当我无意中对科林谈起我发现的那股风和轰轰声时,他看上去茫然无知。
我们重又投入凉爽、潮湿的山林怀抱。它就像出自于斯皮尔伯格电影中的一个风景,隐秘、原始地沈浸在一片压顶的寂静中。手下的青苔湿乎乎的,多瘤节的树丛再现出远古的情形。湿气似网轻轻遮住了我的路,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口子,彷彿正渴望将我那温馨的肉体吞嚥进湿冷而黏的堡垒。
西德尼,我乖戾地告成自己,你太过敏了。
我们慢慢下行到了温热的近赤道的林区。湿热令我憔悴疲乏,蚊虫重又享受着我们的肌肤,每前进一步我的脾气便越发的烦燥,我想待在家中做那份有趣的评论工作,撰写报导,做自己爱做的事。
当天晚上我们露营时,罗瑞走过来,「我想同你谈谈,」他说。
「我累了,以后再说,好吗?」
「我一定要说,我要在所有人面前说,或许卡拉不想做了,你知道只有她清楚路。」
「玛莎告诉我了,好吧,什幺事?是不是你发现它每次都要和一个女人性交,大情人?」
他拉起我的手臂,将我带到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地方,熟悉的夜间森林自树丛中传出阵阵尖叫声和嘎嘎声。我们检查了一下身边的地上有没有蛇和虫子,然后坐下来,我实在讨厌这片森林。
突然罗瑞跪倒在我面前,令人惊愕地扯开我的衬衫,将脸紧紧贴到我的双乳上,我感觉到自己敏感的肌肤上他那暖烘烘的头髮,我的双臂出于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肩膀。他手臂环绕在我的腰上。
「西德尼,」他说。
「嗨嗨,怎幺了?你要说什幺可怕的事吗?别得罪了你的赞助人,亲爱的。」我尽量保持轻鬆的声音,我厌烦了过份激动。
他仰起脸,冲我咧嘴一笑,「我是要承认某些极坏的事,」他说。「一些可怕的事,我发现这很难启齿。」
「那就别说,忘掉它,这是解决难题的好方法。」
「我并没有自认的那幺坚强,西德尼。」
他的声音因激动有一点儿颤抖,我觉得惊惶在升级。「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尖声地说。
他牢牢地抓住我。「你一定要知道,西德尼。可爱的西德尼,爽快,出言不逊,有韧劲的西德尼,亲爱的,对我而言这次真的是,我是指这些。我不希望这样,这是极讨厌的事,但却是事实。」
「我不知你在说什幺。」我自己的声音也开始震颤,真该死!
「不,你知道,你那幺聪明不会不了解。让我来告诉你,你这该死的贱货,我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要同你结婚,等这次探险结束后,我要尽最大的努力使你同意和我结婚。以前我还从未求过婚,我要你,我要娶你。」
沈默持续着,我终于说道︰「这是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
「这不是玩笑,我已经下跪了。」
他用力把我的头向下拉,因为我僵直着脖颈。他的双唇温柔地、小心地触了一下我紧闭的嘴唇,然后轻轻用力地压上来,他开始吻进我的嘴。他的手伸上来插进髮根紧握住我的后脑,使我的脸无法动弹,他饱含热情与真挚地热吻着我。
感觉诚挚,但我该如何理解?
我开始有所反应,儘管我全部的理性在反对,这是错误的,我不愿意;男人是一种罪恶,好比饮酒,这种把戏就是让你洩上恶习,又不让它属于你。
他停止了亲吻,然后将脸埋进我的双乳之间,用鼻拱着乳沟,热烘烘的气息淹没了我。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双臂软软起搭在他身上,无法抗拒。
他重新扣好我的衬衫,然后站起身,他拉起我,紧紧拥进他怀中,他的双唇贴近我耳廓,一说话我的头髮都会被振起来。
「如今我们就要找到维卡巴姆芭了,卡拉知道路,」他说。「我会去做她要我做的一切,儘管我认为关于这面具已没什幺意义了。我认为这可怜的女孩对我有强烈的性慾,同时又明白无法从其他方式得到我。」
我的感觉真敏锐,小家伙,我想。
「当一切结束,我将带你回归文明,并找一个恰当的说辞向你求爱。也许这会使你困恼,但我会以最奇特的浪漫的心情来证实我能等待。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代价,但目前维卡巴姆芭吸引着我。你必须理解,作为一名考古学家,这将成为我考古生涯的高峰,从现在起,我将和它紧密联繫。但我告诉你,西德尼,我要同你在一起过一种我以前从未想过的日子,稳定,相亲相爱,一群孩子。」
我打断了他。「我无法消受,」我说。
他狂喜地纵声大笑,鬆开我,「当然可以,亲爱的,否则岂不是看错了你。现在就让这种念头对你逐渐增加效力,好好想想,我就在你脚边,任你摆布,你可以踩到我身上。」
「简直令人噁心。」
「我要用棒敲你的头,把你拖到我里,然后强姦你。无论用什幺手段,我都要佔有你,你可以反抗,也可以优雅配合,但结果总是一样,终究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知道,」我软弱无力地说。「为何现在你要说出这一切。」
「因为假如我再不说出来,就要爆炸了。因为我正在下赌注,我知道将获得丰收,没有任何人能得到它,而马森又背着我对你採取进攻,我知道你很听他的话。」
「我不喜欢这个男人。」
「性并不以喜欢为条件,这男人很狡猾,他想得到你的肉体,况且他并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的是我。」
「你听好,」罗瑞柔和地说。「那正是我所担心的,你太容易受骗了,他可能说这是由于他感觉到你认为他是堆狗屎,其实这男人在为你发狂。我不能责难他,因为我也一样,西德尼。他只能提供一点笨拙的性交,而我却能同你做爱到你愿意的岁岁年年,或许这区别对你而言并不太重要,但我在此恳求你,不要轻易答应他的要求,他是个吸血鬼,一枚无价值的硬币。」
罗瑞跪下来,在我裤子的前裆轻咬着以致于一种性的战慄迅速波及全身。「我不要他碰这儿。」他说︰「假如你让他碰了,我将不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是鳄鱼,西德尼,是肉食牲动物,请千万别让他的阳物进入你体内。」
我们不知不觉走了回去。我要独自睡进吊床,放下蚊帐。经历那一番诉诸情感的讲演后,我已超过负荷了,自然,我也害怕、畏惧维卡巴姆芭。
我就这样郁闷地睡着了,再次被舒服地吊了起来,我明白了为何这些吊床存在这个角落,躺在床上,可以观察到食叶蚁不停地将小小的片片树叶咬成各种各样奇特的几何图案。可以看到凶狠的食人蚁出来觅食,以及其它各种大群的蚂蚁,我很快成了一名蚂蚁专家,一种打点行李回去后毫无用处的头衔。你还能看见白蚁,、蜥蜴、树蛙(显然因为亚马逊河及其支流的食人鱼,使它们必须栖息树上),当然在较隐秘的地方还有蛇。一张吊床将使你远离这一切。
这种放鬆的酣睡恢复了我的精神。我不再恐惧这座山,云雾山,永恆不变的只有我的一段过去。我抛开那个真实而又不可思议的男人,西德尼明白何时该撤退,让这些事情慢慢从体内逸出,我开始贪求维卡巴姆芭。
我知道它在什幺位置,似乎卡拉也清楚,不过,没有人知道我晓得。
维卡巴姆芭,最后的印加族人根据地。一直被认为他们从西班牙人的掠夺中救下来的财物埋藏在这儿。二百年来曾有各种各样的探险队积极地寻找,包括本地所有的专家,但无一人发现财富,假如它存在的话。
我们将会找到它。就我而言,我不会有发财的念头,我只要有工作,有乐趣便可,但找到财富告知世界我们是对的,那是一种成就。
我要去寻找,不只是因为玛莎,还有罗瑞的缘故,儘管他正努力将自己的未来与我联繫在一起。不,它完全是为我自己,何时我将去探觅宝藏?这是我一生中无与伦比的事件,我要让它有个完美地收场。
第二天,我们回到船泊处,佩伯正耐心地等我们。我们全都彼此兴奋的祝贺,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现在我们需要效率。
我们很清楚将去何处。
我们在船上花了三天时间,在逐渐汹涌澎湃的河流中轧轧而行,渐渐靠近了养育这条巨大河流及所有支流的丛山。现在我们正在接近秘鲁边境,一条长长的道路朝南通向玛瑙斯的西部。
在我们面前横卧着安迪斯山脉,从地质学来讲,他们属于婴儿期,仅有一千五百万年历史。亚马逊河流域最初是徐徐汇入太平洋,安迪斯山脉坚硬的外壳,沈落在南美洲下方直到太平洋海滨。由于碰撞的结果,火山变成了丛山,又形成了河流。经过一段时间慢慢演化成一片巨大的内陆海流入了大西洋,原来海中的海牛以及所有那些可怕的鱼,终于变成了淡水种类,简而述之那就是这地方的历史。
现在我们第二次完全结束了航行旅程,我感觉非常惋惜,虽然有苍蝇,蜜蜂,鳄鱼和比拉鱼,仍不失为一条好的游览线。沿途鸟儿的种类真多,从奇异的蜂雀到可笑的鹦鹉。我甚至还看到一些猴子,有瘦长四肢的蜘蛛猿,红色的吼猴,松鼠猴°°还有其它种类,我几乎成为一名专家。
玛格丽特始终保持安静,以自尊吸引着马森。
卡拉就像船首所饰的骓像伫立在前面的那艘船上,当河道航行结束的那一刻到来时,我已準备好了。
毕竟,我清楚。我同卡拉知道的一样多,知道维卡巴姆芭在哪里。这种知晓,只能换取痛苦,在我内心隐藏、滋生着。
用不到两天便能走入热带丛林。我们将离开这条河,两个星期乃至更长时间,我们必须在没有佩伯的帮助下自己背着每样东西,因为他的主要任务是看船。
出发的时间终于来临,我既害怕又期盼,热带丛林令我害怕,我的同伴也令我恐慌,诸如他们的贪慾,他们性的狂热,最重要的我害怕自己,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那张讨厌的面具。
然后还有向卡拉献殷勤的罗瑞。有时他碰到我的眼神,便对我亲暱、机敏,又充满佔有慾的微微一笑。有这样一位美洲豹般的男人想锁住我并不太坏,但我不敢确定是否能否支配他。
难道我想尝试?罗瑞不是一位在日落时安安稳稳归家的人,他能赋予兴奋,狂热但也有麻烦、争吵,这正是我的矛盾,我想这男人肯是在内心暗自发笑,窥察着我的思虑。
他的傲慢自大,他内心的自信,好似一个男人在舔吮着渴望已久的一个女人的阴门那样舔噬着我的灵魂。它令我浑身灼热、快乐,就是这些暖昧的念头弄得我神魂颠倒。
这些念头暗藏心中,自然足够了。事实上,我要婚姻就像我要背痛一样,求婚留给我的除了惊愕还有情感上的冷漠,求婚之后的那种慾望正在贴近我。
我要开发这种色慾,要完全打开动这个水龙头。我要连续两星期睡在弄髒的床单上,用遍所有的性技巧性交直至精疲力竭。我不仅让他进入我体内,我还要深入他骨盆内,从他那健壮体内攫取大量肉体上的快乐。我要哇哇乱叫,汗流浃背,让他在床上如海星般盘在我身上,以我为食,令我产生新的贪慾而无节制,我要感觉他粗粗的男根插在我臀部里醒来,然后再让他插在里面入睡,直到超出思维超出理性,无理由地猛然急推。
然后我要沖洗一番,重新恢复自我,离开他以及他的色慾。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为夫妻準备的卧室,我不会也不可能与他人分享我的所得。我有许多男朋友,我从不沈迷于一个人,我只要情人。
我只要罗瑞作我的情人,一位有灵感,令人激动鼓舞的情人。这会很不错,非常棒,在离开南美之前完成这一目的。
同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头脑中的那股洞察力。我们会撇下船,进入无路的,昏暗的,郁郁苍苍,潮湿的热带丛林,步入从前人迹未到的地方。
我们将侵入隐密的维卡巴姆芭,我完全相信这错综複杂的秘密,多少有相当的风险。
当然,我又想到了男人刺浸女人的洞穴。我想罗瑞,这个我自封的情人,已渗浸卡拉体内,甘受她那奇特的号令,我也在想马森正用阳物刺进玛格丽特体内,也许此时他想要的是我。而同时,罗瑞拥有了某些权利,我想到玛莎为她的继女同这个她自己想要的男人作淫媒,以获得维卡巴姆芭的秘密。
当你想到这一切,你会觉得我们是一群不平常的混蛋,因为财宝而癫狂。但我们中间没有一个是穷人,闪闪发光的金子却通过那绿色的幽暗,诱惑着我们向前,召唤我们。
我挺担心印第安人,自从横跨白令海峡,然后下行穿过阿拉斯加、加拿大、北美洲以及南美洲的民族大迁移后,印第安部落一直居住在这儿,他们永远不会善待这里的闯入者,印加族人曾经尝试过这块土地并且失败了,西班牙人也遭受了挫折。现代政府也尝试过,也挫败了。印第安人一直待在这里隐居着,或许竟连他们也消亡了,但他们是被伐木、砍斩、燃烧、採矿、有毒的水银打败的。
儘管我们没有看见印第安人,即使他们看到我们也不会动声色,在郁闷潮湿的暑热中我们继续穿过那无穷无尽的树林,前面的两个男人一直在砍斩道路中的障碍,卡拉紧随其后如帝王般昂首阔步指引着我们的方向。
她有指挥的权利,我不需要一个指南针,维卡巴姆芭正在召唤我,我面对它就好似麦加圣地。
我不喜欢这种召唤,它是荒谬而不合逻辑的,我不相信超自然的现象,不相信不合理的解释。
但丛林里那座讨厌的城池在召唤我,我竟回应了,并且一天一天,慢慢地越来越靠近。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
一天晚上玛莎对卡拉说︰「我们还有多远?亲爱的。」
卡拉将脸扭向她,充满得意的说。「我们越来越近了,玛莎,一天天地接近。难道你感觉不到。它就像一个清脆悦耳的铃声在我心里迴响着。」
我低声地怒吼着,她这头矫饰的母牛。
「在我们到达之前还需要多久?」玛莎问。
卡拉闭上双眼,故作神秘地摆动着。我打了个哈欠,卡拉抬起双手,分开十指擦过自己的面孔。「我无法说清楚,遮蔽物太多了。」
我也不能说,但根本没有多少遮蔽物。
罗瑞起双眼注视着她,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开拓者而不是一位情人。马森也观察着眼前的动态,但我知道他对于她知晓这条路的看法仅仅是半信半疑,杰克关切地细察一切,我认为他是真正地喜欢这女孩,对于她正在使用面具和罗瑞并不太高兴。科林同平常一样,猜不透他在想什幺。
玛格丽特正注意马森,她看上去面色发黄,非常疲乏。
第二天,就在这种每个人都不甚舒适的状况下,罗瑞用手中的大刀砍断了一个很大,圆锥形吊挂下来的胡蜂巢。
在河道航行时,我们遇到过。胡蜂一旦遭到骚扰,便会成群结队,残酷地攻击他人。罗瑞没有看到这个蜂巢,他的大刀一下戳进巢中,立刻天空中布满了黑压压一大片怒狂的、嗡嗡作响,疯狂螫咬的骚乱。
我们都没有失声高叫,没有一个人会蠢到张开口,大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分散开来,我独自向灌木丛冲过。越过一个险峻的斜坡,在还没来得及放慢速度时,我已经掉进沼泽,我正在下沈。
我挣扎着脱下沈重的背包,笨拙地将它掷到几码远处有灌木的地方,企图能构到一根树枝。
但没有成功,几已沈陷到腰部。
「嘿,女士,」我大声对自己说。「你不应该这幺结束。或许会是条鳄鱼,一场汽车事故,甚至是坠机,唯独没有想到会一个人落人亚马逊河的沼泽里。你出生于都市,也要死于都市,这不是你的死亡方式。」
我已沈没到肘部,我高声尖叫救命,至多只有五到十分钟。这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死亡方式,我宁愿被鳄鱼吃掉或被一条蛇咬死。至少那是动物对动物,难道潮湿的腐叶土就如此这般的埋葬我。
我尽自己最大能力地尖声高叫着。他们不可能离的太远,这帮卑鄙的家伙,他们应该听得到我的呼喊。
我尖嚎着,那鬆软红色的泥潭吞没了我的尖叫,稠密,令人窒息的绿色暖房收纳着我发出的叫声。这儿的绿荫华盖很矮,一只外形颇大具有绚烂的虹蓝色彩的蝴蝶振翅飞过沼泽,我捕捉着它,彷彿它那缺乏力量的美丽,能把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烂泥巴到了腋下,我呜咽着,喉咙就要遭殃了。
「你在哪儿,」传来一个声音。
「救命,」我哀求着,啜泣着慢慢说出这句话。
「我尽快过来。」
我睁开双眼感到双颊已被眼泪打湿,上嘴唇因恐惧流满了鼻涕,马森正脾气暴躁地坐在那里,用蔓籐捆在自己身上,然后他把另一端扔给我。
我轻易地接住它,他慢慢拖曳着,我在污泥中直挺挺地挣扎着,并没有接近安全区域,我开始毫无希望地呻吟起来。
「这很麻烦,需小心处理。」
「你去死吧,」我吼道,这个无能者将眼看着我沉下去。
接着他将身体伸进落满废叶的地面,抓住了我的双手。
我们碰到了一起,他正脸部向下俯躺在沼泽旁,费尽全力地紧握我的双手,靠热带丛林的蔓籐与坚实的地面相连结。
他抬起脸,紧紧盯住我。「这样的位置我无法拉你起来,自己能拽住我爬上来吗?」他费力地咕咕噜噜讲着。
我向上一把抓住他的衬衣袖筒,我极谨慎地慢慢靠近他,直到我俩被沼泽淤泥弄髒的脸相互靠到一起。
我们歇息了一会功夫,好似一对奇异的情侣。我紧抓住他的衬衫袖子,脸靠在他肩上,我一只手臂环抱着他,他双手环绕在我的腋下,脸紧挨着我的脸,平躺在地面。
「你必须顺着我爬上来,」他说。
「那样我就会把你的脸压进沉沙。」
「我会尽力将脸仰起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猛地抓住了他裤子上的皮带,他整个身体一下子沈陷下来,不过我却上去了一些,直至不可想像地改变了方向,朝安全地方挪去。
在我旁边的他孤注一掷地打了个滚翻身平躺在地上,同时甩开了我的紧抓,然后弓起身体仰起脑袋坐进了沼泽里。
他抓住紧拴着他身体的绳索,「你这个贱货,」他声音沙哑地说,「你会害死我们俩个。」
我抱紧他的双膝,然后从膝背后伸出一只手,他抓住我的手,把我使劲拉着。我扯住他的双膝,一根蔓籐将我们和荒无人烟的岸堤繫在了一起。
我们俩人,一点都不夸张地讲,已淹到了脖颈处,那依然繫在他腰间的蔓籐掉进了泥里,他放开我,开始摸索它们。
我的下颚已碰到了沼泽烂泥,头向后仰着,我张牙舞爪地摸抓着他,猛地打着他的脸。他用力分开我的双手,「先让我找到绳子。」他高声怒号着。
「我知道维卡巴姆芭在哪儿,」我说,「那个面具告诉我的。」
我的帽子乾净而整洁的停在一码远的地方,颧骨已沾到了淤泥,我抬起头仰望着隐约可见的天空显得那样柔和、蔚蓝。
马森的手臂终于浮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用力向上提起我的身体,我的脖颈再次毫无障碍。
我一直很被动,他直立着,一只手抓住蔓籐用力拖着,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我。我看到在他那紧绷的衬衫下面隆起的肌腱,他正用力把我向上拉起,我的胸部终于获得自由,接着我们俩人都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我的半个身体正躺在他身上。
一定是过了很长时间,我想,马森终于开口了︰「还不错。」
在这种不正常,有点神经兮兮的情况下,我几乎停止了所有思维活动,有好一会功夫没有反应。他的话触动了我,一股可怕的战慄开始了,我的手指摸到他的胸部,衬衫钮扣已鬆开,我有气无力地搔着他赤裸的皮肤。
他一只泥泞的手搭在了我多泥污的头髮上。「我从未想到能亲眼看见你真正惊恐。」他说。「甚至在那个可怕的洞坑中也没看过,它确定让你恐惧。哎!太糟糕了,我以为你成了沼泽怪物。」
我连打他的胸部,虚弱无力地流着泪哭喊着。
「河水离这儿并不太远,为什幺我们不去洗一洗?」
「我站不起来,」我哽咽道。
「你能站起来,贪婪,残酷的女士,只要想起你有多幺恨我,就能令你站起来。」
我想起来了,开始痛苦难忍地用双手和膝匍匐爬行着。我感到自己就像刚和一群牛比赛过似的,马森站起身拖着我,双肩的肌肉撕裂般的疼痛。
我们拖着沈重的步子朝不远处一块岩石走去,清澈而甘甜的泉水奔泻,汇聚到底部形成一潭小小的池水,马森剥去自己污秽不堪的衣服,我站靠在一棵树旁,已经没有力气再担心週遭的一切。
他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将自己涂满沼泽臭泥的身体潜入水中。他仔细地清洗着每一处,头髮,耳朵,阴茎四周,屁股的缝沟,一直到双腿和脚趾缝。当他洗完澡后又以同样一丝不苟的态度,洗涤自己的衣服。
我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疲惫不堪地斜靠着,将神经和肉体全都支撑在我身旁的树上。
太阳斜斜地高挂空中,散发出金光,广阔无边的绿叶震颤着,亮晶晶的流水听起来相当悦耳,马森将脸转向我。
「你不能处理一下吗?」他问。
我彷彿隔着几英哩远,我能看见但不想谈话,我也无法假装。眼前,这位裸露的男人在这种长有百万棵树的深邃寂静中显得非常谐调,他抓住我软弱无力的手,拉着我向前走去,很费了些力气才剥去我那层沾满坚硬淤泥的衣服。然后他把我放入凉爽的水中,替我洗澡。
他的双手宽大而温暖,我感到它们伸进我的发间,擦过脸孔,小心地清冼着我的眼凹处,然后又探查着我的眼睛。他洗净我的脖子,双肩,那迟钝的拇指捏着我的咽喉处。
他把我转了个身,他自己全身又湿透了,顺着我的后背向下洗到变窄而凹陷的腰肢。他洗着每一条手臂,仔细扒开我的手指,然后又回到我的身体上,双手托起结实的乳房,水沖到上面,流淌着的黑泥水堆积到乳头上,最后又滴落下来。他冼涮着道道泥痕,直到我那苍白、光滑的肌肤在葱绿以及下午将尽的金色光线中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一言未发,细细洗着我的肋骨,然后跪在水中,我伫立着,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轻抚我的臀部,扒开然后轻轻地搜索着我的肛门,乾净的双手伸进我的双腿中间,我觉察到他温柔手指,正在找我的阴门,我的阴蒂,伸进阴道并洗掉泥污,当他弯身洗我的双腿和脚。我看见他那潮湿、棕褐色的头髮紧贴在我那湿漉漉,乾净而蜷曲的阴毛上。
鹹鹹的泪水缓缓滚落到脸颊上,沖掉了眼角那极微小的污泥颗粒。
他把我从水中拉出来,就像洗他自己的衣服那样开始为我洗衣服,接着他注视着我。
「我们必须找到其他人,」他说,「天就快黑了。」
「永无尽头,」我低声轻语,这是一小时来我的第一句话。
他紧挨着我蠕动着,他那乾燥、温暖赤裸的身体紧贴我嘲乎乎的身体。我不冷,没有任何感觉,我已麻木了。
他抓住我鬆软的手臂,我们胸贴胸呆板地站立着。「振作起来,」他粗暴地说道,「现在没事了,忘掉这一切,你只是吓坏了。」
「当时,你要离开我。」我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他抓得更紧了,用力摇晃着我,「不,」他说,「根本不是。」
我淡然一笑。
他突然用掌猛掴我的脸,我的脑袋猛然一电,但什幺感觉都没有,「你中毒了,」他吼道,「当时我根本无法将你救上来。」
我不怀好意地暗自窃笑。「要当大情人?」
他从我身边走开彷彿我会将他点燃,紧接着我看见他的阴茎挺立起来,自他那蓬软如云的太妃色体毛内伸出来。我转过身,倾身向前靠到了那棵树上,叉开双腿站立,如同一只热情的猴子露出自己的性器。
「不,」他低吼道,不过我能听出他非常想要。
「说下去,」我激励道。「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进来吧,让它搅动,那不正是你的嗜好,不是吗?」
他走到我背后,身体紧紧挤压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他那粗大的阴茎弹性十足地贴着我。他的双手摸到了悬垂的双乳,稍过片刻他抓住它们揉捏着,乳头软滑的夹在他指间。
他将脸颊贴在我的后背。「我要为这一切杀了你。」他说「你想要插入我体内。」
「对极了」「没有人阻止你,一次,二次都行。」
他令人厌烦地把我转过来,使我有点儿疼痛。现在我倚靠在树上,他那友善的阴茎就在我腿中间,向上挤擦着。「你不能,你不能就别如此?」他说,就像它有碍于谈话。
我紧挨他轻擦着乳房,乳头的颜色已变暗并且翘立起来,「当你嫖娼时,」我柔声说道,「别期望能得到爱情,那只是电影中的场面,你没意识到吗?」
他的睑埋进我肩膀,「我不要这一切。」他喃喃而语。
我感到他的男根挪动了一下,我稍稍夹紧自己的双腿。「只要你喜欢怎幺做都可以。」我冷淡地说。
他张开嘴把面颊放到我脸上,我一动不动,他试探性地企图吻我,我没有任何反应,他将头向后仰去,过了片刻,他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凝视着我。
「你已经死了,」他悄声低语。
「很正确,」我赞同道,「在那边,当你放开我时,我就死了。」
「不,西德尼,不是那幺回事。」
「有女人爱过你吗?」
「有。」
「玛格丽特呢?」
「我不清楚。」
「你就像一个影子,一个蜡像,看上去像一位可爱的男人,一旦寄望与你生活,她就会离去,马森,在你身上从未有任何留恋?」
他撇下我,然后默默无语地拿起衣服。我也穿好衣服,寻回各自的背包。
真是想不到他们竟没来找我们,夜幕疾速降临了。我们没有灯,仅有光线微弱的手电筒,几根蜡烛和火柴。我们也没有枪,只有各自的匕首和马森的砍刀。
他没有提议我们宿营,假如我们找不到其他人,也没关係,我们的背包里有食物,况且我知道目的地,我觉得他是不愿意整晚单独和我在一起。
我才不怕他呢,一个人,一个人类如何能使我畏惧?只有热带丛林才会叫我恐慌。这片丛林会一视同仁地吞没我俩,我畏惧这片丛林但绝不害怕马森。
不久,我们找到了其他人。我们先是嗅到篝火的味道,然后看到那火红的烈焰在林中跳窜,闪耀以致于树变成了奇特的移动形态,充满了生气,与往常完全不同,我们相互间一言未语。还有什幺可说的?跌跌绊绊地走出梦魇重新回到了团队。
玛莎愉快地捶了我一拳,并且扭住了马森的手。玛格丽特斜靠在他身上,双目在火光下又红又肿,杰克看上去确实很快乐,科林和蔼可亲地点着头,并且注意着为我们準备的一些滚热的食物。
卡拉说︰「你们掉队了很长时间,发生了什幺?」
「我掉进一片沼泽,一个泥沼地里,正在沈陷,并开始高声尖叫时,马森过来救了我。我几乎休克,当清洗完毕,接着找寻你们又花了些时间,没有人能看出来吗?」
玛莎说︰「被胡蜂搔扰后,我们花了好些时间才凑到一起,然后你们又走失了,罗瑞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我不自在地说。「你是说他到现在没有回来?」
卡拉说︰「他是为面具提供服务的,没有他我便无法前进。」
马森注视着她好像她是新品种的昆虫。
「胡说八道,」我粗鲁地说,忽然间我满腔愤怒,过去的两、二小时内没有感触到的所有喜怒哀乐正在心底凝成一团坚硬的结。「这家伙已经迷路了,冲天轰然开几枪,让筹火烧得更旺些。点燃这该死的面具,增加篝火的火力,你说过知道维卡巴姆芭在何处,那幺我们再也不需要它了。」
马森凝望着我。
卡拉说︰「我不要面具了。」她的声音又高又愤怒。
「我提醒过你,这东西对她有害,」我沖玛莎嚷嚷道,这个小羊羔正在丧失理智。
「她是担心罗瑞,」玛莎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玛格丽特的双臂环绕在马森身上。我觉得那是我的手臂,他是那样执拗地拒绝了她,我们都有毛病,这几酝酿着一场不幸。
「玛莎,」我热情地说道,「放弃这一切吧。我们找到罗瑞后就返回船泊处,然后回玛瑙斯。卡拉就快疯了,玛格丽特对马森非常失望,况且他正在利用她。罗瑞此刻正叉着两条腿干着什幺东西,或许还会告诉大家他有多幺想念我们,你从未见到以往维卡巴姆芭的光荣,因此你没有必要被它所困扰。这儿只有科林和杰克仍然保持着健全的神智,在我们还没有相互残杀,在热带丛林吞噬我们之前我们赶快离开。」
令人目瞪口呆的沈默、火光中我们似一幅活人画,投下的阴影在扭曲的树林和令人窒问的蔓籐场物丛中阴森而疯狂地跳动着,玛格丽特已鬆开马森瞪视着我,卡拉在发怒,杰克盯着自己的脚,玛莎吃惊得张大了嘴。
缄默之中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令人不堪忍受,很像是直升机的声音。那架直升机,我并没有想到与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有关,停了一会儿,我把它想成森林中一只有害的东西。
「火光,」玛莎突然愚笨地说道。
「但愿是罗瑞,」卡拉尖声叫道。
杰克拿起一支来福枪,拉动了保险。
我一下子记起了那件骇人的事情。
直升飞机在树林上方盘旋着,我们看到它闪烁不定的灯光,儘管它的外形被森林的顶部遮掩得模糊不清。
几乎同时,罗瑞突然冲进我们的包围圈,他急忙抓起来福枪,向上瞄準,随后开枪。
玛格丽特尖声叫喊着,玛莎紧抱住罗瑞,在他放第二枪之前猛力一堆,直升机稍稍飞高了一些,罗瑞继又单膝跪地向上瞄準,他再次开火。一声尖刺的爆裂声划破了飞机的轰鸣。
直升飞机一下子飞高,突然成陡角度转弯窜进夜幕中。罗瑞扔掉枪,擦拭着自己的脸,他满身大汗,浑身上下污秽不堪,一边脸颊擦伤了。
很久我们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我边吃东西,边听着谈话,我明白惹下大的麻烦了,况且我还要照顾保护这些疯子,我必须保持体力,或许在经历磨难之后还得独自存活下去。
罗瑞告诉我们他一直在毫无目的地四处徘徊,由于迷失了方向,当他起初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时,正考虑着自己夜宿何处,当飞机在树梢搜寻时,他一直追蹤其后,飞机一直在使用探照灯,一度他被罩进了光性中,他们立即对他射击,子弹擦伤了他的脸颊。
他狼吞虎嚥地吃着食物,然后平躺下来,让卡拉靠在他身边护理着他的脸颊。她装得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但玛莎清楚还有未完成的责任。
玛格丽特走到我面前,低声地讲︰「我相信你,西德尼。」她说。
「我无能为力了,」我好疲倦。「看看周围,没有一个是神智清醒的人。我们必需返回现代文明,我们不属于这儿,它正在使我们沉沦。」
「我们正在穿越一片热带丛林。我认为你并不十分关心。」玛格丽特说。
「我不想要这个男人,」我怒吼道。「佔有他。他虽然很喜欢你,但他是堆大便。你喜欢一堆大便,那是你自己的事,玛格丽特,你该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生活。但这片丛林并不正常,马森和罗瑞都在和我们所有的女士玩游戏,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出了罗瑞,我并不在意,他没有惹我。卡拉能照料她自己,玛莎和杰克也会谅解我,她是个富有的小女孩,回到纽约后,她有一大群献计的律师。是你,西德尼,是你令这些男人激动,是你在竞争,你正危害害每件事,你不想要他们,不给他们满足,但又不打发他们。你太不检点吊足了他的味口,西德尼,你是一只野猫。」
我闭上双眼。「马森只是救了我的命,儘管他有点迟疑,好像不情愿,但我不在乎那些,我并没有要他的肉体。」
现在她靠得很近,唾沫几乎吐进了我的耳朵。「你已经佔有了他,现在你不会再感到焦虑不安了,是吗?又一个爱情俘虏,如今你又要诱惑谁?科林?杰克?还是佩伯?」
「你和他睡过吗?」我故作亲密地问道。
「睡过,简直太棒了。对一个知道关心,体贴,乐于给予的女人而言,他不是一位绝妙的情人。而你是一个蕩妇,一个娼妓。」
「这就是你担心的?他极好,你又有反应,正如日落和玫瑰,不是吗?他认为我是一堆粪便,一个蠢货。」
「他欣赏你的持久力。」
「你是指我的抵抗力。」我看见她有些言不由衷了。「还不明白吗,玛格丽特。」我说。「他只是想让你嫉妒,我们之间什幺事都没有,没有性交,假如那是你的猎物,那幺就迎合这个男人的喜好,但千万不要将失败归诸到我身上。我同男人性交就像吃汉堡,只是为了填满一个饿的地方,马森知道这一切,却感觉受到了侮辱,他这样处罚你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配不上像你这样的女孩,但假如你不再和着他的曲调跳舞,或许他还会表现得优秀一些。」
罗瑞把头放在卡拉的腿上躺着。「就是他们,玛莎,他们正随我们一起到维卡巴姆芭。」
马森的声音很平淡无奇,「他们怎会知道我们认识这条路?」
「他们听说过面具的事。」罗瑞说。「卡尔在我们之前,曾洩露过许多秘密。」
「他们是谁?」我问,「为何我不能知道谁会向我射击。」
罗瑞吸了口气,迟疑了一下,卡拉轻抚他的额头,简直令人作呕,罗瑞注视着玛莎,她点点头。
「那是巴拉圭的一名商人,他真心从事的是军火买卖。他拥有这片广阔的地产,在亚松森还有一支军队,好罢,确切地讲,在亚松森这一片泥沼滩,这个男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
「他叫什幺名字?」我问道,新闻记者的职业毛病又犯了。
「孟德斯,他们只称呼他孟德斯,似乎没有人见过他,儘管有关他的传说很多,我认为都是为了製造莫名的恐惧捏造的。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于何处,他的眷属是谁,他多大年龄,他有多富有。」
「那他为什幺关心维卡巴姆芭?同军火相比它太无足轻重了。」
我的声音很平缓。
科林和罗瑞相互对视着,接着又将目光移向玛莎,「亲爱的,」她说︰「你根本不需打听这一切,懂吗?」
「我是在受到解雇的威胁下才代替卡尔的,」我说。「我从未看过,研究过这片领域,我的主编告诉我根本不需要这些,」我的声音乾巴巴的。
「我根本不想来,但我有解聘的威胁,我压根不愿待在这儿,我甚至不喜欢逛和工作地点一样远的地方,更不必说周游世界。就目前现状而言,我认为自己表现得还可以,我用不着抱怨蚊虫叮咬、被螫、受到蜈蚣攻击以及差点溺死等,但我不属于这儿,用不着假装,徒增烦恼。我的困扰是我需要一位有新脑筋的主编。我发现这儿有阴谋,我正处在一群搜寻失落的城市和财宝的怪人中间,就像是一部二流的好莱坞电影,此外,还有一架武装直升飞机,在飞机上,一位癫狂的巴拉圭疯子正朝我们射击。
我认为这个面具很诡异,我认为卡拉正在失去理智,我不喜欢这次探险中潜在的性成分,看来我被大家骗了,我应该步行回佩伯那里。但我有点喜欢玛莎了,假如她想要我作为一名自由的目击者同行,那我会接受,然我认为我们找到的是一些废墟。没错,那又怎幺样?没有任何金银财宝,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场梦。醒来吧,孩子们,在我们全部被杀之前,伸直了脑袋。」
我并没有抬高声音,但我的听众全都十分安静地聆听我诉说,当我一说完,罗瑞开始讲话。
「那儿有纯金铸像,还有金製哨岗,驼马,无峰驼,以及羊驼,所有这些都实实在在地存在。最合情合理的地方就是维卡巴姆芭。纵使只发现了一部分,它的价值也无法估量,除了宝物本身的价值,还有它们在工艺发展史上的意义,以及在考古学上的发现。在维卡巴姆芭面前,这是一段四百年来失去而又重回的真实,对你而言,我们看上去可能像一群俗不可耐的人,西德尼。
但玛莎的探险队是由颇具影响的特纳集团作后盾,会成功的,我们将永远载入历史史册。何况这里有亿万美金的财富,假如它是在巴西,足可凭它偿清所有的国际债务。当然,它不应该被买卖,它不应该落入私人手中。我很遗憾你不信任我们,很遗憾你不想看到这些辉煌的战利品,当然卡拉是因它感到头晕目眩,她知道它在何处。现在摆脱孟德斯的跟蹤,找到维卡巴姆芭,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
我没什幺要说的,也没什幺可说的,那也许都是真的,同时我已触怒了大家。
我躺在吊床里感到非常孤独,可那还不算太糟。我不能完全相信别人,又不能按自己所想的去干,惹人动怒是我的第二天性,假如所有的同伴都喜欢我,我会感到不自在,我不想失去这种锋芒。
我感到孤立是由于週遭的环境都不正常,这片热带丛林,孟德斯,枪炮,财宝,我不愿这样,别向我开枪,我不属于这儿。
我躺在那里听着他们讨论。那架直升机应已离去了,若那伙暴徒,要在地面上尾随我们,那至少要花费一小时才能找到我们。
卡拉一直用一种令人心的样子爱抚着他的头髮和前额。玛格丽特亲热地斜靠在根本不重视她的马森身上,而他却一声不响地摆弄自己的照相机。
当天夜里我们没有再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声,但我感到它那付凶狠的模样,就像一个庞然妖怪正在逼近我,其他人似乎不在意这个问题。
还有另一个小问题使我受不了,我们正处在数不清树木的蛮荒中。
那架讨厌的直升飞机怎幺会知道到哪找我们?我没有听到其他人议论这个疑点,显然我们有一个出卖者。
那个人可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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